| 发布日期：2013-4-10 |
主题：微缩的蚂蚁 消失中的柳布利诺（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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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初的莫斯科，天空仍飘着雪。凌晨5点半，天还没有亮，陈慧（化名）便开始接货了。她指挥“博恰”推着一整拖车的皮货，穿过漫长的过道，来到她租下的P区摊位。
在这个普通人还做着美梦的光景，正是“莫斯科”商贸中心一天忙碌的开始。因为过不了多久，俄罗斯全境乃至东欧其他国家的大客车都会蜂拥而至，来这里来进货。
在欧洲最大的零售批发市场——切尔基佐沃市场于2009年被勒令关闭后，“莫斯科”商贸中心便成为俄首都最大的批发市场，由于地处莫斯科东南部的柳布利诺区，当地人还效仿“切尔基佐沃大市场”的说法，称其为“柳布利诺大市场”。博恰——是市场练摊圈中称呼搬运工人的“行话”，这些搬运工多来自中亚国家，操着口音并不标准的俄语，在市场一待就是整天。摊主们需要拉货时，便随手招呼，据称，拉一次货的报酬大约是100卢布。在这里行走时，听得最多的大概就是从博恰口中冒出的“多罗加”（俄语中意为“道路”），意思就是“让路”。从各地来此进货的商人们倘若一个不小心，没准就会和这些博恰们撞个满怀。
切尔基佐沃仍“健在”时，被莫斯科华商们取其最近地铁站站名的谐音，称它为“一只蚂蚁”，论其当年的规模和地位，怎么样也得是只蚁王。而柳布利诺市场则是一只缩小了N多倍的蚂蚁，但却是同样五脏俱全。尽管这里的华商人数与“一只蚂蚁”时代相比不值一提，但带中文菜单，站着一水儿中国服务员的"食堂"仍设在二楼最显眼的位置。这里的早餐可谓“中式”，从豆浆油条到包子应有尽有，乍一看你还以为自己空间错位了，但再看价格，就不会怀疑这里是莫斯科。记者只是要了一碗豆浆、一个茶叶蛋和一块烙饼，便花去了160卢布，更别提这些食物的口感是如何不地道了。此外，手续费寥寥无几的地下银行和发到商贩们手中的中文报纸也是这里的特色，当然，还少不了报纸上"身份公司"打的广告。
“如果按正规途径注册公司，手续繁杂不说，你还必须雇佣俄罗斯籍会计，再加上纳税等，挣钱只能是天方夜谭。”陈慧坐在自己店面的椅子上，向记者说道。
于是，身份公司便成了华商们继续留在莫斯科致富的最便捷通道。
据陈慧讲，她现在是通过商务邀请方式办理的赴俄签证，这种“身份”在华商圈内的价格约为1500美元，大概两个月内能够办理完成，这种方式相对收费廉价，办理期限短，但条件是必须每3个月回国一次。此外，也可以办理每年延期一次的工作签证，但价格相对高昂，且办理所需的时间也更久。
在记者问道，如今是否会经常遇上俄罗斯警察进入市场突击检查证件的情况时，陈慧说，现在警察借口查看证件勒索钱财的事少多了，一是抽查的频率本身下降许多，并且如今倘若相关证件并无过期或其他的违规情况（如3个月到期却未出境等），一般警察们都不会多做要求，"顶多给个500卢布就完事"，只有证件有问题的人才会被趁机敲诈一笔。
从“博恰”的拖车上卸下货，陈慧把大部分推入摊位尽头的存货处，小部分货样则在店面挂出。陈慧卖的是男式皮衣，而在摊位另一边的却是女式皮草。记者一问才知道，这区区几平方米的摊位，陈女士的生意只占一半，因为这样能够节省租金。
陈慧说，她所在摊位的租金是每月33万卢布，这与当年切尔基佐沃市场3000美元的租金相比，实在是有些令人吃不消。
不过，和2009年大市场关闭后商贩们争抢柳布利诺"地盘"时的这里寸土寸金的情况相比，如今的租金已经算便宜的了。“当时一个摊位最起码60万（卢布）。”陈慧说道。
陈慧的摊位是直接从商贸中心的管理处租来的，也有商人了当着“二房东”，把买断或租来的店面再转手租出去，靠租金度日。
在商贸中心内记者看到，拚摊位的现象比比皆是，但整体上店铺仍按商品种类集中分布，譬如陈慧所在的区域主要经营皮货，此外还有鞋区，有的部分则以内衣为主，还有小商品区等等。
33万卢布也并非市场的普遍租金。据陈慧讲，这完全取决于商品的供需状况和季节性。“旺季的话租金肯定会水涨船高。”她说。
除了陈女士本人，店面门口还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不停招揽来来往往的进货商。他叫季马，是陈慧雇来的打工者，来自塔吉克斯坦。“像他们这些独联体国家来的人，身份（证件）就比我们好办多了。”她说道。
陈慧给季马的待遇是每天1800卢布，由于季马住在这位女老板租来的民房内，陈慧每个月会象征性的从他的工资中扣除房租。除了帮忙拉货卖货，季马同时也是司机。“俄罗斯人都太懒了，有的人做做就不愿做了；另外有些摊位，听说一些打工的手脚不干净。我看季马人老实，他也有意找份长期的工作，我雇他已经有两年了。”她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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